【戬欢/猫鼠】天命（二）
全文4万+，he。
文中有游总参与，不过戏份较少，等出场再打tag，猫鼠戏份在后半程，也是如此。
猫鼠人设尽量走书版七侠五义，不过会穿插9475梗
猫鼠是焦猫焦鼠！全员水仙~
求一些红心蓝手and评论，靴靴大家！！
以下正文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如此说来，百姓岂非已被瘴气折磨十数年之久？东岳神君为何不上报？”
李寻欢将自己所见所闻悉数对杨戬说明，此时听杨戬这样说道，摇了摇头，“这瘴气来得蹊跷，如果我所料不错，东岳神君应遭大难。”
说话间，二人已到通天石处，然而还未站定，顿时疑窦丛生。这里虽是瘴气泄露的源头，可却不如外界一般黑气沉沉，反而静谧得有些诡异。通天石虽处在地下，但自成一方世界，二人此刻脚踩之处便是通天世界中的“土地”——一种由无数白骨和血肉积累万年而成的实体，上方如天庭一般雾气缭绕，只不过是那由魂灵散发而生的死气和被死气滋养成型的腐臭。他们头顶自然是一片天空，只是这天空也不是湛蓝如洗，而是一片紫红蓝绿搅在一起，如开辟鸿蒙时的混沌，却又比那时多了些后天形成的邪恶力量。抬头望去，天空扭曲搅混，缓慢移动，正中间形成了一个如眼睛一般的漩涡，那巨眼正丝丝缕缕吸收着地上的死气，整个通天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循环。
二人已然换回天庭时的装扮，杨戬一身银白盔甲，手持三尖两刃上前一步，挡在李寻欢面前：“小心。”
李寻欢的飞刀经玉鼎改良，可随时由空气凝结而成，刀随心动，比先前更加轻巧便捷，只呼吸间，他掌中已有三柄飞刀，看着身前天神令人安心的侧影，勾了勾唇，“放心。”
通天石据他们不过十丈之遥，只是两人不敢放松警惕，背靠着背一点点向前移动，然而走了一半，整个世界还是如刚来时一样静谧，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，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。越是如此，杨戬心越高悬，额间天眼在这混沌黑气中闪烁幽幽光芒，正是全神戒备状态，忽然，脑后一阵凉风，来不及思考，身体已遵循本能下弯，三尖刀随动作转了一圈，带着破空之势挥向身后——
“寻欢！”
凉风自杨戬身后袭来，正是李寻欢与黑气交锋之时带出，那一团黑气从地下破土而出，李寻欢脚步轻移，凌空一翻，只见一道白光从他手中射出，那黑气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，轰然炸开，再没了声息。未等两人喘息片刻，无数凝成拳头大小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急速袭来，杨戬右手一挥，三尖两刃冲天而起，脱离掌控自行作战，而他则以掌风将污物驱赶到一处，双手一搓，三昧真火凭空燃烧，将那东西烧得劈啪作响。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，攻击渐渐停止，杨戬起心动念，三尖刀一阵清越龙吟，瞬间消失于掌内。李寻欢也堪堪解决完身边邪祟，几个起落赶回杨戬身边。
“没事吧？”
李寻欢摇摇头，盯着先前黑气袭来的方向，沉声道：“终于动手了。”
顺着他目光看去，整片土地仍沉默地翻滚着怨灵聚积的死气，杨戬冷哼一声：“鬼鬼祟祟，敢与某正面交锋！”
短短一句话，带着冲天威压四散而去，声波所及之处一阵罡风刮过，那黑死之气覆盖下瞬间露出累累白骨，下一秒，它仿佛受到召唤，飓风般朝着通天石阵眼冲去。此刻两人才真正看清这通天世界样貌，原来黑气遮掩下，两人脚踩的，正是无数冲关失败者的血肉白骨，在这阴气滋养中常年不腐，反而带着血腥气，教人看上一眼几欲作呕。杨戬以武入道肉身成圣，区区白骨倒是无所畏惧，只是……他看向寻欢，后者紧闭双唇眨了眨眼，片刻后才低声道：“无妨。”
此刻不是儿女情长之时，杨戬点点头，负手而立，对着通天石碑冷声道：“有本事的，现出身形！别让我小瞧于尔！”
话音刚落，通天石一阵晃动，连带着整个地下世界都开始微微摇晃起来，两人急忙稳住身形，定睛看去，那石碑前方兀的现出一人影，衣衫无风自动，与二人遥遥相对。那人一身玄衣，披散着的发丝却白如新雪直垂至腰侧，白发飞舞间，露出一张挺鼻阔额、剑眉星目的脸。这张脸杨戬十分熟悉，就在刚才他还与寻欢谈起，可是此刻他额间一竖猩红印记，加之奇异外貌，与印象中实在大相径庭。杨戬试探道：“东岳神君？”
那人冰冷目光似乎迷茫一瞬，然而几乎同时，身后通天黑雾喷薄迸发，他的人也在这雾中若隐若现。杨戬与李寻欢后退数十丈，李寻欢急道：“他好像被控制了！”
杨戬点头，然而事态紧急，他只得飞身向前，空中化出三尖刀直冲神君面额而去，还不忘传音入密给寻欢：“攻他背部灵台！”
东岳神君自是不知两人密语，只见杨戬中门大开，便幻化出一柄金戟朝他刺去，哪知杨戬身经百战，这番动作是故意露出破绽，此时见他上钩，微微一笑，身形忽然自空中翻折一个诡异的角度，从他右侧擦着戈刃堪堪掠过。那东岳神君右手持戟，又兼心神被控制反应迟钝，待杨戬越过他背后才反应过来，欲转身相迎却是迟了，李寻欢早已趁着两人厮打时绕到身后，此时与杨戬合力出掌，一股暗劲顺着灵台冲入督脉，东岳神君被这一击撞个踉跄，向前扑了几步才勉强站稳。
“这么容易？”
李寻欢看向杨戬，后者皱着眉紧盯着面前弯腰喘息的佝偻身影，默不作声。若是这么容易，以东岳神君之能又怎会被它控制？但此时杨戬眼中，他弯着腰，身形筛糠似的抖动，若是作伪，似乎……
“小心！”
等到两人被冲撞在地，杨戬才明白，刚才定然是那股暗劲唤醒了东岳神君的元神，元神与邪物激烈交锋，却因为此地对于邪祟来说天时地利，元神并没有占据上风，反而让那股黑暗意志更加狂暴。眼看着东岳神君朝李寻欢扑去，杨戬一把扯下颈间天眼，狠狠掷了出去，千钧一发之际，正与那金戟相撞，所撞之点轰然迸发一阵金光，东岳神君不察之下被弹飞数十丈远，暂时没了生气。
“寻欢！没事吧？”
李寻欢正处爆炸中心，杨戬生怕他受到爆炸的波及，天眼甫一脱手，便一个闪身瞬移到他身边，展开披风将他护在身下。不过情急之下他倒是忘了，天眼与他二人相处甚久，早已将李寻欢视为第二个主人，虽然与金戟相撞，却没伤到李寻欢半分，且激起的气浪正巧又将两人吹离了撞点。他虽然心惊，却还是笑着对杨戬道：“我没事。”
只是东岳神君被控制，他二人根本无法安心检查通天石到底出了什么问题，这该如何是好？李寻欢看着远处匍匐的黑点，脑中忽然灵光一闪：“二郎，你可还记得范青礼？”
“范青礼？”（详情见《李寻欢奇遇记》）
杨戬看着他，目光中满是希冀，他思索片刻，忽然记起来：“你是说被天奴那条蛇控制的人？”
“没错！当时你我用了正心露，将那蟒蛇逼出了范青礼的身体，如今……”
后面的话自不必说，杨戬转头盯着被控制的东岳神君，点头道：“可以一试。只是我并未将正心露带在身边。”幸而天眼威力巨大，一时半刻他还醒不过来，杨戬想了想，呼哨一声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，一道黑影便自二人来处窜了过来，落在杨戬身边，嘿嘿笑道：“主人，李公子，正心露带来了。”
杨戬揉揉哮天犬的头以示鼓励，自他手中接过乾坤袋，又问道：“我不过让你去玉泉山取正心露，怎么连乾坤袋都拿来了？”
哮天犬笑了两声，喜不自胜：“我一接到您的消息马上赶往玉泉山，谁知道还没走出九重天，就碰上了玉鼎真人，我和他说了您的事，他便将这个袋子交给我，还跟我说，‘乾坤袋内除了正心露还有别的宝物，你交给我徒儿，有他用得着的地方。’，我就全拿来了。”
听了这一番话，李寻欢奇道：“难道师父知道通天石的事情？”
杨戬也一知半解，只是玉鼎向来疯言疯语，连他这个大徒弟都不知道话中真假，此时拿着这个乾坤袋，也只能摇摇头，道：“师父说能用得上，那便先留在身边，当务之急是解开东岳神君的控制。”
他自袋中取出一瓶正心露，走过去将还在昏迷的东岳神君扶起，拨开瓶塞，将一瓶正心露全灌进了他嘴里。看他一滴不漏地喝下，杨戬略安了心，抬头对李寻欢道：“寻欢，我须替他将邪祟逼出身体，你与哮天犬替我护法。”二人点点头，杨戬扶正东岳神君坐稳，自己则坐于身后，双掌凝聚法力，贴上他后心。
时间一分一秒流逝，三人身处地下世界，无法得知此时时辰，只觉得等待的时间分外漫长，看着杨戬紧闭双眼，额头也渗出细汗，便知此次驱邪定然困难万分。李寻欢盯着他看了半晌，忽然起身朝通天石走去，一旁哮天犬本来昏昏欲睡，被他惊醒，问道：“李公子，你干什么去？”
李寻欢示意他噤声，传音入密道：“我去查看一下通天石，你好生守着。”
通天石本来是被控制后的东岳神君隐匿身形之处，此刻没了这个本体控制，面前的通天石只不过是一块斑痕累累的石头而已。整块石头呈倒悬的水滴形状，“通天石”三个金红大字已没了往日的光彩，灰败暗沉，好像干涸了的鲜血。李寻欢轻抚上底端细密的文字，这是通天石诞生之时便已刻在上面的，应是天道印记。他并未见过通天石，然而只消轻触，便知它已摇摇欲坠，不复往日，那上面的印记也没了天道自带的道韵和威压，只余冰冷的凹痕还昭示着这块石头的不凡之处。
“到底是要重新封印，还是借助它原本的力量与邪祟抗衡？”
他喃喃自语，却不想身后一个声音回应道：“阁下果真聪慧，此处封印，正是借助通天石上天道的力量。”
李寻欢回头，东岳神君已没了方才的迷茫，虽然身着玄衣，可白发已变青丝，额间猩红印记也消失不见，杨戬落后神君半步缓行，李寻欢拱手道：“在下李寻欢，见过东岳神君。”
几人已汇聚在通天石脚下，东岳神君虽已恢复，可仍然冷峻：“李寻欢？我听说过你。”
他似无意地瞥了杨戬一眼，后者咳了一声，道：“封印之法，还请神君明示。”
东岳神君哼了一声，绕过几人，走到通天石前，叹了口气，道：“通天石乃上古之物，如今知它内中玄妙的也只有我和此处土地而已，只可惜……也罢，既然被你们相救，也应该对你们知无不言。”他转过身来，对杨戬三人说道，“你们也看见了，通天石上刻有天道印记，正因为印记中保留的道韵之力，才与这积累上万年的怨气、死气抗衡至今，还保佑鲁地一方水土，物阜民丰。”说到这里，他叹了口气，“然而每有妖人来此冲阵，必然会激起万年怨气，这对天道之力虽然微不足道，可水滴石穿，道韵总有消耗殆尽的一天。我曾尝试增加道韵，可不知为何总是无法成功，后来我翻阅典籍，发现需找齐四色灵石才能激发天道原本的力量。但我身为东岳神君，不能擅自离开封地，加上道韵并没有太过消弭，我也就暂时把这事搁置下来。谁知十几年前，我来此查看，不察之下被怨气入侵，这才……”
此地聚积的怨气竟连东岳神君都无法抵御，杨戬沉思着，只听李寻欢问道：“四色灵石？前辈可知那是什么样子？”
东岳神君看了李寻欢一眼，眉头微蹙，道：“典籍中并未附图谱，我也只知是红白绿蓝四色，形状约和通天石差不多。”
只知其形，未知其处，杨戬接着问他是否知道具体方位，谁知他只说典籍中并无记载，也无从得知。
事到如今，只能杨戬和李寻欢去寻那四色灵石，前路茫茫，也不知要耗上多久。众人看着高达数丈的通天石，斑驳裂痕间正丝丝缕缕渗透着地上的怨气，此时那白骨血肉已被重新掩盖，整个地下世界又恢复二人初来时的死寂。
“神君前辈，”杨戬忽然开口，“此番灾难你虽也深受其害，可毕竟是一方神灵，待事情完毕少不了一个失察之罪，你……”东岳神君摆摆手，接着说道：“这倒无妨。当务之急，这里的百姓和山川草木都需要恢复正常，这是我分内之事。但是你们……”他看着杨戬和李寻欢，“我需要借助你们的力量将这地下世界封印，以免在你们找回灵石前再度泄露邪祟。”
二人齐齐点头应道：“这是自然。”
封印既成，三人告别东岳神君，准备出发寻找四色灵石。站在云头下望，原本被黑雾笼罩的鲁地正抽丝剥茧般恢复原貌，东岳神君以自身修为恢复山间草木，又化作郎中炼制丹药，云游各地为百姓医治。李寻欢俯瞰着他的身影感慨道：“东岳神君面冷心热，尽职尽责，二郎，你日后……”
他犹疑着不知该不该开口，杨戬却早料到他的心思，微笑道：“通天石被侵蚀自有天数，东岳神君不过是天数的应劫之人，自然不会受到多严重的刑罚。”
杨戬虽与李寻欢同样立在云端，却并未分神去看下界样貌，只是拧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，李寻欢见他笑容勉强，不由轻声相询：“可是在想四色灵石的去处？”
杨戬长叹一声，点头道：“东岳神君对四色灵石知之甚少，天地浩渺，你我又该去往何处寻找灵石？况且，这灵石是埋在地下，或是被凡人持有，还是妖物内丹，亦或是变幻成其它形状？我们一概不知啊。”
这也正是李寻欢忧心之事，能否在年底赶回天庭已不在考虑之内，无论如何，将此间事圆满解决才是正理，他盘坐在筋斗云上，一手托着腮静静思索。哮天犬不知何时幻化出本体匍匐在他身边，油光水滑的毛皮教人爱不释手。李寻欢习惯性搭在他身上，忽然想起哮天犬来时玉鼎说的那句话——
“交给我徒儿，有他用得着的地方。”
他忽然自云头跳起，握着杨戬肩膀，一脸兴奋：“师父！他一定知道四色灵石的秘密，我们去找他！”
杨戬也正回想着玉鼎那句话的深意，此刻见李寻欢与他不谋而合，更确定心中想法。话不多说，调转筋斗云，两人直往金霞洞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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